刘诚龙
古代百姓要服劳役,孟姜女老公范喜良修长城,便是服劳役。古之劳役项目是蛮多的,举凡修河、屯田、煎盐、炼铁、运粮、摆站、盖楼、哨嘹(站岗放哨之类)等,据说有几十项,都是要百姓劳役的,劳役是白干活,没工资。本是白替官府劳动,想来该善待才是,而劳役者,却有蛮多监工,黑手高悬霸王鞭狼牙棒,鞭抽脊背,棒打腿足,好没道理。
宋朝黄震“知亳州永城县”,那里有一条汴河,每到冬天,河干岸涸,都要征集县里百姓,自带锄头,自备簸箕,更自带干粮,来修河挖道。寒冬腊月,冻河挖淤泥,挑土石,已是苦不堪言,更有朝廷派来监工监视,稍有迟延,鞭子便挥舞过来,白天还好,晚上血痕开裂,想想都难受。黄震倒是好官,知百姓苦,懂百姓难,白天给烧火,晚上给煮汤。“朝廷遣中官促州县科民开淘”,朝廷派来的监工却心思毒辣得很,毫不怜惜役夫。
役夫累了,歇个脚,还没落座,狼牙棒便打来;没歇脚,挑担慢了半拍,太监那黑手,也挥来霸王鞭;役夫便是很卖力,很勤劳,太监也无辜鞭打(“时中官多任喜怒,非理棰挞役民”)。那天黄震来汴河现场,看望役夫们,见到一个太监,没来由的,把一个役夫摁进淤泥往死里鞭打。黄震见了,把太监捉来,也把其按在淤泥里,“愤然殴之。”痛不痛?痛。那么你打役夫,役夫痛不痛?
太监奈何不了黄震,跑回宫里去告黑状,哭啼啼告皇帝,说黄县如何凶恨,如何凶恶,如何凶猛,如何凶蛮,打得他如何皮开肉绽,如何血肉淋漓,要向皇帝讨个说法。皇帝问太监,“黄震缘何殴汝?”这太监倒也老实:“言是‘我百姓,汝安得乱打?’”此时皇帝脑子倒也没进水,没烧坏,听到太监这话,“即敕中官赴黄门,杖二十。”狠狠地把太监打了一顿大屁股。
“我百姓,汝安得乱打?”百姓前面,加了一个“我”,足见对百姓的亲切、亲近、亲爱。可见黄震把百姓当自家人,没把百姓当外人,更没把百姓当敌人。
《宋史》中的黄震,是难得的循吏,极富正确群众观,特有民本情怀,“黄震,字东发,庆元府慈溪人(浙江)。宝佑四年登进士第,调吴县尉。吴多豪势家,告私债则以属尉,民多死尉卒手。震至,不受贵家告。府檄摄其县,及摄长洲、华亭,皆有声。”他任职很多地方,最见不得恶霸地主与恶官酷吏欺压百姓,他曾当吴县县尉,吴县有些凶恶捕快,放高利贷,百姓还不起,捕快致穷苦百姓于死地,黄震“不受贵家告”,也是“我百姓,汝安得乱欺?”严惩这些恶霸。土豪劣绅,侵占民田,他大力打击,还民之田,给民活路,“大兴水利,废陂、坏堰及为豪右所占者,复之。”黄震任职一地,保境安民,想方设法,让百姓过上幸福而安宁的生活,“凡当娩而贫者,里胥请于官赡之,弃者许人收养,官出粟给所收家,成活者众。”
“我百姓,汝安得乱打?”黄震为官,你乱打我百姓,我就对你不客气,我就猛打你。官场一大潜规则,叫站队,官人站哪队?谁有权力便站谁之队。黄震非也,他始终站在百姓一边,宁可得罪权贵,也要爱护百姓,这才真是“父母官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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